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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一個公司再怎樣組織扁平化,都會有一些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的位置,就算形式上沒有,一定也會有抱著這種心態的人存在。本辦公室這位,姑且稱之無鹽(不要問我為什麼這樣說,請查一下古文)。
無鹽這人只要在不是工作的時候倒也正常,甚至算是熱心助人的那種。但是只要一牽扯到工作,那就是一場沒完沒了的噩夢開始。本人剛開始上班的時候,是辦公室裡的最小角、加上那時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偶爾莫名其妙被無鹽叫過去問問題,心裡雖然有些狐疑 "他又不是我老闆,為什麼我得跟他報告" ,但是又不方便直接提出,直到某天當時的老闆召見對我說:我的老闆是他,我只需要對他報告,不需要理會其他人的問題。加上後來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心裡才慢慢懂得提防無鹽。
無鹽最近發生幾個經典的故事。
1. 膠水事件
無鹽的業務之一是負責股東相關事宜,這部分包括了與股東聯繫、郵寄各種財務報告之類的。本公司有自動處理郵件封口和貼郵資的 Mail Machine,平日所有的信件,無論是支票、客戶往來通知...等等,全部都交由 Mail Machine 處理,加上有專人負責郵寄工作,倒也從沒聽過任何出錯的問題。但是無鹽心裡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Mail Machine 沒有人工封信封貼郵票來的妥當,於是每個 Quarter, Year End 就是大家惡夢的開始。
無鹽最愛掛在嘴邊的話就是:他很忙、非常忙。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就是只要他一聲令下,大家都得立刻放開手邊的事情下海幫他。那時因為本部門有一個有力的老闆可以靠,所以他動不了座位離他最近的我們,這時別的同事就倒楣了,三、四人一起忙了一下午幫他手工封信封貼郵票不說,還有以下的對話發生。
同事 A 拿了一疊準備回座位開始封信封。這時無鹽開口了...
無鹽:你一定要拿膠水封才行
一臉迷惘的同事 A :不是信封背面已經有膠了嗎?那我拿水沾就好了呀
無鹽:不行,這一定要用膠水,不然不可靠
同事 A :不會呀,通常這後面的膠只要沾水就很黏呀
無鹽:跟你說要用膠水,怎麼都不聽話,到時候東西掉出來的話怎麼辦?(同時還要附帶使用膠水的示範動作)
同事 A 內心 O.S.:幾百萬的 Cashier's Check 都是 Mail Machine 出去的,也都沒在怕,你到底是窮擔心些甚麼?
同事 A 投降,懶得爭辯,回座位用水沾慢慢黏就是,反正無鹽看不到,更無法化驗到底成果是用膠水還是水。不過無鹽也不是省油的燈,嘴巴沒碎碎念五分鐘絕對不話善罷甘休,內容不外乎:說這麼多次怎麼都不聽話,這之類沒營養的內容。如果不看事發的場所只聽對話內容,還真以為無鹽是幼稚園老師,正在跟小朋友示範如何使用膠水做美勞 lol
2. 路線之爭
每逢董事會開會訂午餐的工作也是無鹽的業務之一。在我看來很歡樂的訂午餐也可以被神經兮兮的無鹽搞得烏煙瘴氣。某天無鹽訂的餐廳恰巧不提供外送服務,剛好他那天比較忙、無法分身去餐廳拿菜,於是他拜託了某一位同事 B。同事 B 一聽馬上阿莎力的答應,保證一定會在預訂午餐時間前把午餐送回公司。這時無鹽心裡那種 "大家都要聽他話才會得永生" 想法又冒出了...
無鹽:你知道怎樣去這餐廳嗎?
同事 B:我知道呀。平常偶爾也會去那邊吃飯,我知道怎樣從公司開過去
無鹽:那你開哪條路
同事 B:我通常都這樣這樣開呀...
無鹽:不行,你要那樣那樣開,才比較妥當(開始比手畫腳解釋他的路線)
同事 B 開始要沒有耐性:這路線我開過好幾次,都沒有問題,你不用擔心
無鹽:我怕你會繞路,這樣就會來不及,董事吃飯的時間就會被延誤
同事 B 整個失去耐性:我說我會幫你拿
無鹽:那你就要按照我的路線開
同事 B:...(選擇用沉默回應)
無鹽一看對方沒動靜了,衝到 HR 辦公室,又是訴說自己很忙,又是抱怨同事都不幫他忙,劈哩啪啦一頓了之後,更精彩的在後面...大約是一時情緒難以平復,他居然就衝回自己座位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了...聲音大到隔壁隔壁隔壁又隔一個走道的我都聽得到(有這麼委屈嗎?)
Well,這家餐廳距離公司單程不過就兩哩,再怎樣延遲都不會超過五分鐘,就算真的沒有準時回來,開會十次中有十一次都延遲開飯,真的沒甚麼需要好擔心的。況且同事 B 的開車技術比無鹽好太多了,高檔的 Mercedes 車裡又有內建的 GPS ;而無鹽是路癡不說,到現在連高速公路都不敢上的哩,因為 "人家害怕那種快的感覺"。第一次聽到的時候,真想跟我媽說:媽,你好厲害,會開高速公路哎。(我媽年近六十才在美國重拾開車這項技術,也都敢上高速公路了...)
3. 飛來橫禍
不知道為甚麼,無鹽是負責跟 Examiner 接洽的窗口。時間一久,他自動生格自己為本公司各部門的代言人,只要 Examiner 一開口要 Report ,不管是不是他負責的業務,也不管他是不是有足夠知識了解 Report 的內容,就跑第一快開始東翻西找試圖要先找出答案。這天剛好輪到我倒楣,一開始看到他來翻我們的檔案櫃還沒有察覺到異樣,只聽到沒多久之後,他氣呼呼地跑進大老闆(越過我老闆的層級,更往上一級)辦公室抱怨說:
"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在做 Report 的,我怎樣對都對不出這個數字,他們到底有沒有好好在做?"
一秒之後接到大老闆打過來的內線,無鹽一臉氣呼呼地看我、要我解釋給他聽。首先必須說,他拿的 Report 是我老闆已經 Review 過、上傳給 FDIC 並且簽名的版本,以我老闆過往做事的態度來看,出錯的機率大約是 0.1%。聽過無鹽的問題之後,三聲無奈冤枉呀,只能說他沒仔細看 Raw Data 的分布、沒有做初步的篩選,難怪會對不出數字。難道還要我示範如何用 Excel filter function 和 Copy & Paste 告訴他如何得到答案嗎?
大老闆明理,一聽就懂我在說甚麼,表示我們提供的數字很合理。但是無鹽心中還是不滿,開始追問到底有沒有任何的數據可以支持這份 Report 上的數字。大老闆看不下去了,示意我可以先離開。不一會兒,大老闆走過來說:以後 Report 給我老闆和他看過就好,就不需要給無鹽了。我沒給無鹽,但是他會自己來亂翻...
無鹽呀,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如果你每天可以減少三小時在大老闆面前碎碎念抱怨這個沒好好做、那個都不聽話之類的話,還有,懂得善用自動化設備,時間會多出很多的。(寫到這怎麼突然發現無鹽很像以前學校裡的落翅仔的角色...)
無鹽真的讓我上班很無言...
(圖說)
沒有關係的 Pike Mar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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